1909年今日(11月19日),廖添丁逝世,據日本時代廖添丁戶籍資料記載,他出生於明治16年(1883年)4月15日,於明治42 年(1909 年)11月18日死亡,不過據當年報載,他是11月19日下午在八里被擊斃。
廖添丁出身寒門,父親廖江水,母親王足,設籍地為台中廳大肚上堡秀水庄(今台中區清水區秀水里)。13歲那年,日人據台,那時武裝抗日的潰軍散勇不少隱身民間,其中不乏身懷絕技之人,廖添丁有緣結識這些人,而習得武技。
由於家鄉荒瘠凋蔽,難為生計,他北上闖蕩,流落大稻埕,和一群地痞流氓鬼混,為謀開支,在台北地區四處偷竊財物,成了「橫行台北城下轟動一時,而使日當局無法應付之大竊賊。」(1962 年修「台北市志卷十雜錄叢錄篇第二章「淡北稗海錄」廖添丁小傳」)甚至曾在士林街警察宿舍竊得刀槍子彈等武器,日人稱之為「稀代兇賊」、「飛天梟賊」。
廖添丁一身是膽,據說其作案對象,多擇日人鷹犬之輩,每有所得,必散一部分錢,救濟貧困,因此大家樂於助他一臂之力,日警偵騎四出,每欲擒他歸案,都失望而歸。日警乃布下天羅地網,以高額賞金捉捕。為避風頭,廖添丁潛匿八里觀音山麓荖阡坑。1909年9月初,日人在尚未抓到廖添丁之前,宣判其死刑,11月19日,被日警買通的廖添丁道上朋友,趁廖添丁午睡時將他擊斃,結束其27年的流浪生涯。
廖添丁人稱「來無影,去無蹤」,有「神出鬼沒」的本事,但他應該是手足靈活、動作敏捷,有些「工夫」而已。以前曾聽母親多次談到她在少女時代曾見過廖添丁。彼時家住大稻埕建昌後街(約現今西寧北路的南京西路、民生西路段)附近,有一天,黃昏時分,街上突然一陣喧嘩,多位日本警察正追捕著廖添丁,他被迫急了,竟然闖入家裡來,快速跑向「深井」(天井),蹬上洗衣的石板,手抓著披衣的竹竿跳上屋頂,隨後進來的警察不知所措,廖添丁在屋脊上直行,而後,縱身躍入淡水河,游水而去,令日本警察徒呼負負。母親還補充說:「這不表示廖添丁真有飛簷走壁的本事,那時家屋都是一樓,高不過兩個人半左右而已。」
此外。大稻埕有句俗諺:「伊不是辜顯榮,汝不是廖添丁。」意思是說兩人並不是「死對頭」,不必要永久「對立」,何妨坐下來,一起溝通,化解誤會,才是方法。據我了解,辜、廖兩人沒有「交集」的史料,廖添丁犯案多件,並沒有找辜顯榮要錢的紀錄,但一位是日人的「御用紳士」,一位是民間傳聞兜弄日本警察的「綠林好漢」, 兩人被擺在一塊做「對比」,應該可以想像。
廖添丁被後人形塑為抗日分子,自有原因;2009年,適逢廖添丁百年祭,我計畫為他辦些活動,喚醒台灣人從他的「真面目」,去了解其「不朽形象」,為什麼說書、廣播劇、話劇、電影、電視劇,甚而布袋戲、歌仔戲都有他的戲碼,彷彿廖添丁的身影,永垂不滅。
那年,我在台北故事館遇著林懷民,告訴他說,今年是廖添丁百年祭,1979年雲門舞集春季公演的那齣〈廖添丁〉舞劇,讓我印象深刻,內有一場廟會,將七爺、八爺和八家將都搬到國父紀念館的舞台上,令人對這些宗教陣頭又是一番觀感;我向林懷民建議:如能重演,讓當年失去機會的人,前來觀賞,不知多好。而且今年又逢上廖添丁100歲忌日,可惜林懷民以全年演出已經滿檔,未能應允。
然而,我仍然催生了大同區公所在大同公民會館辦了「廖添丁百年祭」特展,以及台灣師範大學在國立中央圖書館台灣分館(今國立台灣圖書館)舉行「廖添丁學術研討會」,這場討論廖添丁是否為「義賊」的學術研討會,由蔡錦堂教授策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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